时间如同一条年老的轴轮,很缓慢,但也转瞬即逝,再忆就只有追忆了,而年华似水,就看是涛涛江水,还是波澜不惊了。
时间已经是1998年2月份了,距离我走出秦岭熊耳山脉的地下千年凶墓已经过去了整整五个月了,应该可以算是很长时间,现在再想想那两个月的经历,有些甚至都已经快要模糊。
记得那天我爬出古墓重见天日后立刻就昏倒了,然后就进入了一个诡异的梦境,再次醒来就躺在山下的民宿里面,据说是山体震动把山民给吸引了过去,然后就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我倒在山脚下,浑身泥泞,满是伤口。
山人民风淳朴,他们看我打扮只当我是上山探险的旅游人,就救下了我,给我做了一系列的疗伤,那之后我就在那里休养了两个星期,好了一些后我就给梅庄的马仔打电话叫他们来接我。
那期间,我向熊耳山下的居民问还有没有发现其他人,他们都说没有看到,只有我一个人昏倒在那里,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,我记得最后除了小哥没有上来,其他人都是在我前头逃出来的,只不过在最后所有人似乎是都莫名昏迷了。
几人的离奇失踪又让我陷入了沉思,我在想,到底那一切都只是我的一个梦,还是有预谋的作为,他们,或者说陆爷为了不让我把秘密泄露出去想要灭我的口?我觉得那场震动十有八九就是胖子的炸药导致。
可是这样也不成立,先不说胖子会不会杀我,就算是,那也用不着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阿,他们大可直接一刀了结了我的小命,为什么要如此大张旗鼓还冒着暴露行踪的危险?
我脑袋一片混乱,我始终不肯将他们跟失踪两字扯上关系,更宁愿相信山体震动只是真的地震,而他们醒的比我早为了不暴露就先撤了,反正山上还有其他人和车子接应。
这样设想的话是最符合的,然而还有一点说不通,他们为什么会单独把我留在山上?他们就这么笃定我不会告发他们?毕竟像这么大的盗墓行为,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。
到底是为什么!!还是说在我们昏迷之后还发生了一些事情,才导致的山体震动,然后我被他们弄到了山脚下……
不得不说,好奇心过重是我的最大弊端,此次历史两个多月的地底遭遇,所见所闻,可以说是别人穷尽一生都难以想象的,能够逃出生天,我应该谢天谢地,并且完全脱离那可怕的记忆,继承我爷爷的遗志过上正常的生活,将他留下的产业经营好,认认真真的当我的富家翁。
然,我发现五个月过去了,我心中最期待的,想的最多的居然还是熊耳山藏龙墓的那一切,和认识的那些人,空洞淡漠的小哥,清冷高傲的黄仙,摸金校尉老常,大大咧咧又心思细腻的王胖子,这个家伙其实手黑的很,而且闯祸总有他,如果不是还算够义气我肯定不能跟他走的太近,还有老三……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,甚至我很想知道出来的那一个,是哪一个老三,最后,便是陆爷了,说不上什么交情,不管怎么样,他算是劫持我将我带入凶墓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,只是我对他没有什么恨,这个人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沉稳,冷静,睿智,还有那么一丝丝很少才会表露出来的心黑,这是一个枭雄人物,绝对不能惹,不能靠近的人,谁都不知道隐藏在他眼镜下的是什么样的眼神。
当然,说到陆爷,那自然就能想到屠木,大哥哥一样的人,起初我是最依赖他的,一直以来,能给我安全感的,还是这个沉默寡言但又不乏一颗赤诚之心的人了,我只是不明白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人为什么会接下陆爷的这趟委托,其实凭着他的资历,完全不需要如此,现在国家高速发展,他可以一展才华的地方太多了,比如我爷爷留下的产业,就很需要他这种人。
还有还有,禁婆,鬼猴子,泰坦巨蟒,马脸鸟,怖魔等等等等,还有那杀人于无形的诡异重磁场和酝酿了几千年阵势的风水大阵,这些一切的一切,这五个月来就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,让我寝食难安。
还有几天就过年了,但是还有一件不得不提的一件事就是,就在前几天,新闻联播发布了一条重大新闻,几乎掀起了世界级的热潮。
熊耳山地下千年古墓被一伙神秘的盗墓贼给祸害了,后面进入了许多国家考古队人员,但是都失联了,五个月时间,军队把山脉重重包围,禁止任何不相关人员出入,但还是阻止不了记者的采访,那些进去的人都已经列为失踪人员,说是失踪,其实我知道这是必死无疑了,后面军队提议开山,不过这个提议没有被通过,一时间国家拿这个墓也没有办法,就索性封了山。
再后来,我能够设想到这个地方,肯定要被不少盗墓贼给盯上了。
……
我百无聊赖的坐在自家院子里,这是爷爷亲自打造设计的梅庄,占地之广怎么说也有个……其实我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,但是梅庄确实是很大,比正常富有人家的宅子大个两三倍是有的,爷爷壮年时我不知道,但他步入中老年之后就特别喜欢养些花花草草,种些茶之类的,每当有县里市里的大人物来访,他就在这个院子里招待,慢慢的我也就喜欢上了这种风格,如今细细感念,确实很有意境,怡然自乐。
对了,爷爷还养了两条大狗,据说是市长夫人亲自送过来的,品相很好的,只是太能吃了,送过来的时候才满月,没多久就长的非常高大壮硕,两条狗性子跟人一样,就是那种二傻子一样,喜欢拆家,到处捣鼓,爷爷有时候还笑着说这狗是怕我老头子花不完的家产,来帮我败家的。
其实我知道,爷爷只是因为年纪大了,知道自己时日无多,怕他一走我就再没有了亲人,难免孤单寂寞,所以才养下这两条二傻子一样的大狗,来替代他给我带来欢乐,替代他陪我。
大狗突然叫唤起来,冲出去围着一个老人蹭来蹭去,老人是我们梅庄的老管家,在我记事起他就陪在爷爷身旁,不从离开过,忠心耿耿,只不过先天聋哑。
他也是无亲无故,没有后人,听爷爷说他本来是有一个儿子的,后来死在了战场上,我不知道老管家叫什么,只知道他对我极好,看我的眼神就跟看着自己孩子一样,我是很不忍心让他服侍我的,可是老管家就是不肯,不论我怎么给他安排舒适的生活,他总是坚持亲自负责我的生活起居,十几年来风雨无阻,从无抱怨,甚至总是带着慈祥的笑容。
除了爷爷,他算是我最亲的人了,也是我对这个家还有的唯一牵挂,当然包括那两条二傻子。
老管家是过来叫我吃饭的,我暂时打消了所有乱糟糟的思绪,乐呵呵的站起来拉着老管家,手语示意一起吃,老管家诚惶诚恐,断然挥手。
我死缠烂打愣是一点用都没有,这也是老管家的一贯作风,他从不上主桌跟我和爷爷同席而食,都是等到我和爷爷吃完才自己吃,记得小时候我还调皮就是不吃,结果两个人一起饿了整整一天。
爷爷说,老管家这是上辈子欠了我们楚家,得以如此忠诚,其实我当时想问爷爷,那这样说,我们楚家这辈子不就欠了老管家一辈子了吗?只是我没问。
“徐爷爷,你可要保重身体呀。”我轻叹一口气,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。